是第二天早上六點，火車站裏只有一些等著上車和下車的乘客，人不多。

小張護著原野打了一輛出租車到劇組，緊緊張張化上妝，早上八點就開工了。

原野夜裏只合眼兩個小時，頭昏腦漲。

燈光一打、機器一架、軌道一鋪，他臉上的疲憊便消散了，在鏡頭裏，又是這滾滾紅塵中的翩翩公子，所有生活的情緒都收斂起來。

工作結束時，許天望已經趕過來等在了片場的出口，正跟副導演寒暄。見他換了衣服出來，趕緊迎過去，覷著原野的表情，只能看出疲憊，其他一點端倪沒有漏出來。待到沒人的地方，便說：“下回不給你接古裝了，太辛苦。”

原野說：“也還好，我沒什麽所謂。”他語氣平淡，對許天望的態度比對小張還生分。

許天望也不再說話了，把保溫杯遞給他，裏面裝著燉了一夜的銀耳蓮子羹。

原野看了他一眼，到底還是接過來，問：“是什麽？”

“銀耳蓮子羹。”

原野當即頓住步子，站在那兒打開瓶蓋喝了一口。

三個人回到劇組租住的賓館，小張放下雜物要去買飯，原野一邊去衛生間裏卸妝，一邊說：“你買你們倆的就行了，我不餓，不吃了。”

許天望說：“不吃怎麽行？拍這個戲本來就瘦了一圈了。”

“剛剛喝了湯，現在肚子脹。”原野把手裏的化妝棉扔進垃圾桶，擰開水龍頭，嘩嘩的流水聲瞬間沖散了許天望到嘴邊的話。

小張站在門邊看了他們兩眼，沒敢再問，自己出去了。

原野一捧一捧將水潑到自己的臉上，洗掉上面的泡沫。關掉水龍頭擡起臉時，上面還掛著水漬，他閉著眼睛擡手胡亂一抹，扇子一樣密實的睫毛被他扒拉掉了兩根，掉進眼睛裏，他眨了兩下，眼睛又疼又紅，睜不開了。

“別揉。”許天望走過來沖了手，一只手扶住他的臉，另一只手撐開他的眼皮，說：“我來。”他的手又大又暖，粗糙的指腹撫在原野的臉上，襯得那張臉又白又小。

原野就那麽站著，過了一會兒，眼淚把掉落的睫毛從眼角沖出來。

許天望緊張地看著他，手足無措地拿紙巾給他擦淚。原野接過來，卻只擦了臉，動作慌張粗魯，說：“沒有哭，是因為睫毛硌著，它自己就流眼淚了。”

許天望嗯了一聲，大掌像從前那樣撫了撫他的發頂，說：“我知道，我們小野最堅強了。”

原野的眼睛還有點紅，笑了笑說：“你還是把我當小孩兒。”

“沒有，就是……”許天望慌忙解釋：“就是習慣了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兩人站在浴室裏，相對著，原野濕著頭發和臉，許天望不自覺緊了喉嚨，往後退了兩步，說：“我這兩天還是跟著你吧，等小張再熟悉熟悉業務。”

原野嘴角含了一點很淡的笑意，像自嘲，說：“你是怕我被你拒絕想不開嗎？”

“不是，沒有，你也沒有……”

“望叔。”原野打斷他，猶豫了一會兒，抿了抿嘴唇，用很低的聲音說：“你跟小黎姐離婚之後叫過男孩兒，我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許天望沈默了。

“你老早就想要我了。”原野陳述道：“你幹他的時候，是不是想著我？”

“我沒有……不是……”他徒然解釋。

07.

原野不理他的狡辯，上前一步挨住他，拉住他的手，牽引著那只手伸到自己的T恤裏面去，說：“望叔，你摸摸我，我肯定比他更好……”

許天望被他牽著手，想收回來，又舍不得，這一刻，他整個人完全被掌下年輕的軀體所征服。原野的臉頰也挨過來，蹭上他望叔的嘴唇，這一觸碰，就像兩團相互點燃的火，濕熱的呼吸把整個浴室都感染得升溫。

原野覺得自己很熱，越熱，越往許天望身上蹭，解開他的皮帶，脫掉他的褲子，將他的欲望解放出來，那裏熱得燙手，又硬，叫原野臉紅耳赤卻春情逼人。“我要你。”他將他握在手裏，動作輕緩地擼動、按揉，極盡所能地討好、挑逗。

許天望低頭對上他的眼，像狼對上獵物，兩人的嘴唇幾乎是啃在一起，相互摸索著彼此的身體，發出一陣陣難耐地喘息……

原野貼著他蹭，又說了一句：“我要你……”

許天望的手指剛探到他兩丘之間，房門外的門鈴便響起來，是小張的聲音，喊著：“小野？”

這一聲呼喚將被欲望沖昏頭腦的許天望瞬間喚醒，他的嘴唇還被原野銜在嘴裏吮吸，下意識地往後仰頭。原野嘴裏的肉跑掉，擡起眼看他，水潤地眼睛裏寫著不解。

許天望原本揉著他身體的雙手改為扶到他的肩膀上，兩人的身體稍稍分開，門外小張叫門的聲音愈發清晰。許天望的聲音裏壓抑著欲望和無奈，道：“小野，我們不能……”

原野不待他說完，徑直蹲下去，頭埋到那結實有力的雙腿之間……

許天望啊了一聲，他的手扶住原野的頭，門外的聲音清晰又遙遠，總之不在他的理智範圍了……

08.

原野跪在地上，嘴唇殷紅，他仰著臉，臉上掛著許天望的精液，還有一滴在他的睫毛上，將落未落，一顫，顫到許天望的心裏。

“舒服嗎？”原野還跪在那兒，伸手戳了戳他的腹肌，臉上有調皮的表情。

許天望不敢答話，只是慌亂地用手去擦他臉上的體液。

原野任憑他在臉上擦拭，順著他另一條胳膊的力道站起來，然後靠到許天望的身上，頭歪向他的肩膀，雙手圈住他緊實健碩的腰，偏要問：“問你呢，舒不舒服？”

許天望只得羞恥地點點頭，下巴磕到原野的耳朵，原野笑了，張嘴輕輕咬了一口他肩頭的肉，說：“第一次沒經驗，我下次還能做得更好。”

許天望這下又不說話了。

“都這時候了，你不會還想抵賴吧？你都射我一臉了。”原野從他的肩膀擡起頭，叫他清清楚楚看自己的臉。

許天望看著他的臉，擡手又用大拇指很溫柔地幫他擦了擦眉毛。

原野就笑了，輕輕推了他的肩頭一把，說：“到床上去。”

“還……還要做？”

“不是吧望叔？你舒服了，我還沒爽呢。”他大著膽子說完，又覺得有點羞恥，咬著嘴唇低下頭。

許天望說：“那我也……我也幫你含出來？”

“妄想。”原野捏了他的陰莖一下，含著熱氣，靠到他耳邊說：“我要在你身上跳舞……”

門外的小張叫了幾聲沒人應，又打了個電話，電話也沒人接，他拎著打包盒想了想，又趴在房門上聽了聽，然後給原野發了條短信，拎著飯走了。

房間裏的氣氛熱烈，原野跨在許天望身上，一點一點摸索著往裏坐。剛進了個頭，他就疼得喊了一聲，許天望要往外抽，他又掐著他的肩膀說不許。“我今天，一定要讓你成為我的人。”

許天望一邊安撫地撫摸他的背，一邊說：“我早就是你的了……”

原野在他話音落時一口氣坐下去，眼淚瞬間逼出來，也不知道是因為疼，還是因為那句話。進去之後，抱著他的脖子半晌沒有動。許天望也不動，還是溫柔地撫著他的背，一邊親吻他的鎖骨，一邊低聲喚他的名字：“小野，我的小野……”

原野擦了把眼睛，兩手攬著許天望的脖子，嘗試著上下顛動起來。他一動，許天望就瘋了，皮膚與皮膚摩擦，體液與體液糾纏。原野的乳尖濕潤泛著水光，他在許天望的身上舞蹈了一會兒，就被推倒壓在身下，許天望像只不知足的鬣狗，貪婪地享用他的身體。

原野的聲音被撞得支離破碎，又夾雜著暧昧的喘息，說：“你以後，可不能再抵賴了，你是我的，我一個人的。”

“我是你的，你什麽時候要，我都是你的……”

09.

原野整個人疊在許天望的身上，聽著床頭櫃上手機的鬧鈴聲，連手指頭也不動一下。許天望伸手按了，卻不叫他，攬著他，抱著他，聞著他耳後的氣味，不敢動，也不敢放肆。

原野的嘴唇裏咕噥了一聲，腦袋在許天望的頸窩裏蹭了蹭，沙啞著說：“不想起床……”

“我叫小張去給劇組請假。”說著就要拿起電話。

原野笑起來，震得他胸腔都在動，眼睛睜開，眼皮向上看著他，笑著說：“這就是老公跟老總的區別？”

許天望被那兩個字叫得頭皮發麻，一張臉漲紅起來。

原野盯著他看，笑得整個人都打顫，故意叫他：“老公？”

許天望猶豫了一秒，紅著臉嗯了一聲，下體硬起來。原野捉住他輕輕捏了一下，樂不可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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